2016年4月16日 星期六

思考人生意義,不是浪漫化的人文教育

思考人生意義,不是浪漫化的人文教育/王偉雄 (加州大學哲學教授) 這學期我開了「The Meaning of Life」的課。有些學生的人生目標很簡單,但求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結婚,生兒育女,安享晚年,如此而已(我用不記名的手機投票方式,相信答案是誠實的)。 問他們有甚麼夢想,最多人答的是「出名」和「發達」。這些人生目標和夢想本身並沒有不對,可是,如果沒有深入反省過「我該怎樣生活?」或「我希望有怎樣的人生?」,一旦達不到目標或夢想幻滅,便很可能會驟失方向,不知道該怎樣走下去。 思考人生意義,就是這樣的反省。刺激和幫助學生思考人生意義的問題,並不是「浪漫化」的人文教育,不會令學生只知追求理想,脫離現實。反之,學生經過這個反省的「洗禮」,才更有精神力量去面對人生的現實。 http://hk.thenewslens.com/post/305672/ ………………… 思考人生意義,不是浪漫化的人文教育/王偉雄 (美國加大哲學教授) 這個學期的備課工作比平時稍重,因為有一課是全新的。這課的名稱本來是「Science and the Meaning of Life」,屬於通識課,不知怎的,課程委員會後來將名稱改為「The Meaning of Life」。知道名稱改換時,我已設計好課程內容,加上我本來就想多講點科學,便決定依照原本的設計,先教一個學期,然後再看是否需要改動。 我用的教材有一半以上是有關生物學和心理學的,哲學家的著作只佔少數,其中一本書是海德格專家 Hubert Dreyfus 寫的,但討論的也主要是和科技有關的問題(互聯網對人類生活的影響)。 為甚麼我認為這課不容易引起學生的興趣?這不是直覺的判斷,而是經驗之談。我教過幾年「哲學導論」,用的教科書其中一章是講人生意義的,每次教到那章,都明顯覺得大部份學生不太感興趣-他們有些根本不明白問題所在,有些似乎明白、卻不覺得這是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另一些學生的態度甚至是輕蔑的「Who cares?」。 當然,在「哲學導論」裡我只能花一堂時間討論人生意義的問題,根本沒可能講得細緻深入,而這個問題卻需要從不同角度探索,以生活體驗來印證,才會明白它的重要和困擾人的地方。現在有一個學期的時間,可以慢慢來,而且是學生自己選擇修這課的,如果教學方法得宜,應該會令較多學生願意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我在第一堂便開宗明義強調,這課的目的不是提供人生意義問題的答案,而是刺激學生思考,幫助他們自己尋找答案。起初兩三星期,學生的反應只是比「哲學導論」裡的略好,因為其中一些學生對人生意義問題並不特別感興趣,只是沒有其他通識課配合到他們的時間表,才決定選這課。 不過,課程去到大約三分一時,學生的反應明顯熱烈了,發表意見和參與討論的學生越來越多。最重要的是,我感到他們逐漸認真看待人生意義的問題,願意思考,並希望自己能找到答案。 有些學生的人生目標很簡單,但求找到一份入息不錯的工作,結婚,生兒育女,安享晚年,如此而已。我問他們有甚麼夢想,最多人答的是「出名」和「發達」(我用不記名的手機投票方式,相信他們的答案是誠實的)。 這些人生目標和夢想本身並沒有甚麼不對,可是,如果他們沒有深入反省過「我該怎樣生活?」或「我希望有怎樣的人生?」,一旦達不到目標或夢想幻滅,便很可能會驟失方向,不知道該怎樣走下去。 思考人生意義,就是這樣的反省。刺激和幫助學生思考人生意義的問題,並不是「浪漫化」的人文教育,不會令學生只知追求理想,脫離現實。反之,學生經過這個反省的「洗禮」,才更有精神力量去面對人生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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