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亮：蘋果夫婦

張文亮：蘋果夫婦

美國加州的北方，有個名叫「蘋果嶺」（Apple Hill）的村莊。有一年，正值採收期，我與妻子開車前來，想採購便宜的水果。路邊有許多看板，標示賣蘋果的方向，大都寫著八折九折。愈往前開，折扣直往下掉。忽然，有一看板寫著：「蘋果免費」。

看到免費，不禁喜上眉梢。沒想到愈開愈遠，免費的招牌仍指向前。路面愈開愈小，柏油路轉成碎石路，到了盡頭才看到一間農舍。一對老夫婦坐在桌邊對我們微笑。「真是免費嗎？」我下車問道。「是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老夫婦開心的說道。

我清洗一粒，咬了一口，不禁說道：「真新鮮，真好吃。」老夫婦一聽，捧出一大罐蘋果蜜餞。我吃了蜜餞直嘆：「真美妙。」他們又取出蘋果汁，我們坐下來飲用，並跟他們聊天。離去前，我問為什麼免費呢？老先生說：「我們在這裡很孤單，用蘋果吸引年輕人跟我們聊天。」

老夫婦給我上了一課。願自己年紀大時，生命依舊豐富，能沿途放置蘋果，吸引人前來。(張文亮為台大教授，edited by ea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