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4日 星期四

燦爛時光:悲痛時光,希望時光,天亮時光(eaton)

燦爛時光:悲痛時光,希望時光,天亮時光

台南女中校園一棵鬱鬱蔥蔥大樹下,深埋一名女性的秀髮。她是丁窈窕,1954年被誣指為匪諜入獄,於獄中產下女兒,遭槍決前還緊抱著孩子。丁窈窕死前一直希望能回到深愛的母校,因此難友將她剪下的長髮埋入校園一角,讓她沉睡在最美好的回憶之地。今年蘇迪勒颱風吹倒了「丁窈窕樹」,讓無數為這故事心碎的人們再次落淚。

白色恐怖時期被抓入獄的多數是知識份子,他們在日治時期受最好的教育,卻前途多難。那時牢房環境很糟糕,僅有3坪大的空間擠了10幾人,囚犯必須抱膝睡覺,一天規定只能上兩次廁所,伙食是一碗冬瓜湯與白飯。身體健康的人都難以忍受,何況是懷孕婦女!但媽媽們仍堅強地在牢裡養育小孩,可惜丁窈窕等不到和孩子離開牢房的那一天。

已經84歲的張常美,還是能清晰憶起丁窈窕被槍決的那一夜。「丁窈窕,特別接見!」當獄卒的喊聲傳來,所有女囚都很訝異,還未被定罪的人怎麼會有特別接見?丁窈窕抱著女兒出去,不到兩三分鐘,大家就聽到小女孩的哭聲響徹牢房——「我媽媽不是壞人,不要槍斃她!」她的媽媽被槍決了。

當時有小孩的女囚會關在一起,孩子們都很乖巧,不吵不鬧,但在丁窈窕被槍決後,小女孩的哭聲怎樣都停不下來。張常美阿姨的語氣很心疼:「我們每一個人都輪流抱她小孩,都一直哭啊,一定很害怕啊,媽媽被槍斃了。」

鄭文堂導演在《燦爛時光》記下白色恐怖這段台灣最黑暗的歷史,但他刻意模糊了一些殘酷,例如張常美展示丈夫的白色恐怖畫作顯示,過往刑求會拔指甲、在傷口淋糖水給螞蟻咬、用粗麻繩將女性私處摩擦到流血,而《燦爛時光》只有提到灌水。林美琴的人物原型雖是丁窈窕,他也沒有在劇裡槍決美琴,而是讓她在監獄過世。「這刑求已經是皮毛了,但不能再苦,不然大家看了都真實到爬不起來了。」鄭文堂的目的是讓大家記得屬於台灣人的過往,不是要嚇跑人,更不是要挑起仇恨,因此他選擇溫柔地為故事罩上一層薄霧,若觀眾想要多了解一點,自然會伸手去把霧撥開,看見更悲痛的真實。

沒有轉型正義,如何告慰那些受害者?而且,轉型正義其實並不是「一件事」,而是整個社會對於民主了解的「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對於人權、對於歷史真相的認識、釐清、及究責,了解威權體制轉移到民主體制的過程中,我們該去反省的事情有甚麼。並且透過對歷史的深刻了解,我們才有能力去展望民主的未來。

鄭文堂導演在《燦爛時光》記錄台灣1945年到1980年這段白色恐怖最黑暗的歷史,將於12月28日(一)晚間9點在公視上映。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5Ls63Goxn4&list=PLLhKX7btG59e6SKy0dO7cGv_m_j7tPJEx&inde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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