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16日 星期二

來自外太空的微弱訊息 /eaton

來自外太空的微弱訊息

對於我對許士軍老師的某些說法不認同,但對於他提到的這段話還是認同:「企業的成功,不只是憑藉本身的努力,更為關鍵的,乃是來自從巨變的環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和定位;這背後包括了幾種精神,第一是「與時俱進」;第二是「創造價值」;第三是「差異化」的努力。」

此外,許老師在台灣傳統大學當教授的資歷咸少有人超過他,他提到「營利大學」:較之一般傳統性大學,才能真正做到他們所給予就學者的承諾——就是增加他們的「就業能力」。同時,這種營利性大學為了生存,在強烈競爭下,必須快速適應學生之就業需要,因而在課程開發、學程調整、教學方式創新方面,較傳統非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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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外太空的微弱訊息
作者:許士軍
出處:2016年2月號《遠見雜誌》 《遠見雜誌》第356期

有關企業成功之道,傳統上所說的,諸如「將本求利」「貨真價實」「開源節流」等,在當前,尤其在未來的社會,都將顯得過於空泛,未能掌握企業在一個劇變且供過於求世界中的真諦。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同的主張或洞悟,譬如「企業的本質就是創造顧客」「企業的生存來自其願景和使命的界說」「企業的價值在於其有助於社會的良好運作」之類。

從這些主張中,我們發現,企業的成功,不只是憑藉本身的努力,更為關鍵的,乃是來自從巨變的環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和定位;這背後包括了幾種精神,第一是「與時俱進」;第二是「創造價值」;第三是「差異化」的努力。

從這觀點看,日本一位學者田廣志幾年前即曾針對日本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失落,提出企業成功之道,在於三種能力:一、敏銳感受環境變化的能力;二、根據所感受環境變化,能夠迅速決策的能力;以及三、靈活改變組織將決策付諸實現的能力。

在這短文中,將聚焦於討論有關發覺外界環境的改變這一問題上。

近幾十年來,所謂「未來學」(futurology)已成一門顯學,世界上也出現許多未來學大師,如AlvinTofler,JohnNaisbitt或JeremyRifkin等。重要的是,他們並不是根據過去的歷史資料,歸納出一些量化數學模式,推導出來世界的可能景象,而是根據某些細微的跡象,對於未來的世界指出屬於質性的可能發展。

三個非主流趨勢的徵兆

他們所依據的基本理念是,在量子時代,未來是高度不確定的,某些似乎局部而微小的改變,都可能帶來全球重大的影響,企業所要努力的,乃是保持本身應變彈性以因應可能——但無法事先準確預測的——之改變。
譬如退回到三、四十年前來看今天,有誰能預見對於今天世界產生鋪天蓋地影響的重大改變,如知識經濟、虛擬世界、人工智慧、3D列印、雲端計算和大數據分析之類。

接下來,將要討論三個在今天聽起來有些怪異——但似乎也不能完全排除——的趨勢。

第一是有關企業發展和努力的方向。

一般認為,企業追求成長和上市,乃是天經地義的事。然而在一本《小,是我故意的》(SmallGiants:CompaniesthatChoosetoBeGreatInsteadofBig)書中,作者鮑柏林罕(BoBurlingham)卻舉出有14家公司,他們所追求的,卻是故意不擴張,刻意限制自己的成長,而且他們都不求上市掛牌。他們之所以選擇這一條不同的路,並不是為了謀取最大獲利,而是經由這種經營上的自由空間,既不必顧到公司各種「利害關係人」(stakeholders)不同的期望,也不必去討好華爾街貪婪的壓力,同時也不受政府加諸上市公司的種種規範和限制,這樣才有可能實現經營者的理念。

他們所一心追求的,乃是像為工作者創造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為顧客提供一種高品質的服務;與供應商建立起一種密切的合作關係;對他們生活或工作所在地的社區有所貢獻等等。這些經營者認為,這些努力代表他們經營企業的「靈魂」,他們不願為了成長和獲利而喪失這種靈魂。

營利性大學培育「就業能力」

其次是有關大學的經營使命和模式。

一般人一提起大學,總是不加思索地說,大學是一種從事「教學、研究和服務」的「非營利組織」,它和世俗營利絕對是不相干或者是排斥的。

然而近年一本由The Johns Hopskins大學出版的《高等教育公司:營利性大學的崛起》(Higher Ed,.Inc:The Rise of the For Profit University)書中,作者Richard S. Ruch觀察到美國高等教育正經歷一場革命。

大學在社會民主化的進程中,為了能配合多元化社會教育之實際需求,提供不同背景和知識水平的人更多受教育的選擇機會,出現了一類標明為營利性公司組織的大學,這種形式的大學乃是將宗旨放在實用性和應用性的教學上:重視培育人們「就業能力」的需求,而非空泛的「教學、研究和服務」。據統計,在1990到2000年十年間這類大學由350家增加到750家。

作者認為,在當今社會日益強調政府與企業之「當責性」(accountability)之際,這種營利性大學,較之一般傳統性大學,才能真正做到他們所給予就學者的承諾——就是增加他們的「就業能力」。同時,這種營利性大學為了生存,在強烈競爭下,必須快速適應學生之就業需要,因而在課程開發、學程調整、教學方式創新方面,較傳統非營利大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說,今日許多號稱為「非營利性大學」,卻往往在其組織下增設或投資某些營利事業,或且許多營利性企業在公司內部設置自己大學。這樣一來,將大學區別為「營利」與「非營利」兩類,事實上,既不是涇渭分明,也未必是有意義的事。

民主價值信念已發生動搖

第三,有關民主政治是否如著名的日裔美籍學者福山所稱,代表人類歷史的終點,具有永恆而普世價值。

這一問題,依一位美國政治學者和作家喬舒亞.科藍茲克(Joshua Kulantzick)在其近著《民主在退潮》(Democracy in Retreat:The Revolt of the Middle Class and the Worldwide Decline of Representative Government,2013)書中發現,從2000年代中後期開始,在全世界許多國家人民心目中,對於所謂美式民主可帶來富裕繁榮的信念已發生動搖。一方面,世界上的許多民主大國經濟普遍缺乏成長,行政缺乏效力;另一方面,許多新興民主國家,在泰國有紅衫軍和黃衫軍的抗爭;或在許多亞非國家經歷阿拉伯之春的政局,人民不再認為民主是一種唯一的好選擇。

更令人憂心的是——如本書副標題所顯示——一向被認為代表民主政治核心的中產階級,對民主政治也產生懷疑,甚至叛離。這種情況甚至出現在被認為民主龍頭的今天美國,共和黨候選人之一的川普,他所發表的許多言論,顯然是背離民主主流的,然而卻使他在民意中獲得領先地位,使人大感不解。就是在台灣,一位甚受敬重的資深報人張作錦先生的一本近著,書名竟然是《誰說民主不會亡國》。這些現象和發展,若干年之前,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當然,以上所提出的幾種趨勢,在今天世界上顯然並非主流,如果在此借用一位學者對於這類跡象稱之為「來自外太空的微弱訊息」,我們也未嘗不可將本文中所舉事例當作是所謂量子世界中「蝴蝶效應」的先兆,值得我們的注意和深思。

(作者為逢甲大學人言講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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