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4日 星期六

蘋論:東海大學教我們的事

蘋論:東海大學教我們的事

2014年05月24日

事情發生了,我們像中古獵巫一般地翻找鄭捷的過去,他的家庭、交友,他在學校的表現,甚至連他在畢業紀念冊的留言,我們都解釋成「早已萌生殺機」。我們亟欲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歸納分類,目的是告訴自己:「還好我與我身邊的人跟鄭捷不一樣。」然後,我們可以號召血債血償,就像割除惡性腫瘤一樣,換得我們片刻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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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充滿愛與自省

但東海大學不一樣,在他們的聲明裡,除向死傷者哀悼與向社會致歉外,也提到:「在東海的每一個人,無論憂喜勝敗,都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愛著他們,卻也不夠愛他們。」東海沒有急著切割鄭捷,而是說:「我們多麼不希望此事發生,但若這是必然,我們願意是發生在我們所深愛的東海。因為我們可以有不一樣的承擔。」
老實說,這份發自於兇嫌就讀大學的道歉文並不好寫,但如果不是發自於深切的自責與自省,是寫不出這樣一篇充滿愛與承擔的文字。在捷運喋血事件發生後,社會的殺伐之氣陡然上升,人群間自我防衛的機制悄然啟動,主張嚴刑竣罰的聲浪更是甚囂塵上;這篇來自東大的自省聲明,適巧提供這個社會反思的機會。
捷運喋血事件之所以駭人,在於事前毫無徵兆。一個看似正常小康的家庭、一位學業成績中上的大學男孩,為何從小就蘊藏了殺機?想要幹場「大事業」?這過程中,我們的教育輔導機構為何沒有發現?我們的社會支援體系做了什麼?若這兇嫌長達十幾年的成長過程中,曾真確地感受到自己被愛、被接納、被關懷,是否會有不同結果?


冷血砍殺反映冷漠

某個程度來講,鄭捷選擇以冷血砍殺的方式來切斷他與這個社會的連結,反映出他所處的社會、家庭、學校集體冷漠。冷漠既然已鑄成這次的大錯,若我們對社會與人群還是回應以更多的冷漠,那不是讓錯誤繼續衍生下去嗎?
鄭捷當然要為自己喪心病狂的行徑付出代價,但去脈絡化地將他妖魔化,亟欲除之而後快,無助於理解事件本質,也難防憾事再發生。東海的聲明裡盼同學們彼此「多走一步、多看一眼、多聊一句」、「走出自己的城堡,給彼此一個開始的機會」,那是我們從這件哀痛事件裡能學到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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