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4日 星期六

威爾第:〈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

威爾第:〈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

對於義大利歌劇的愛樂者而言,〈我們曾在巴比倫河畔〉的唱詞必定眼熟,因為〈詩篇〉第137篇第1-5節的經文,也是歌劇天王威爾第轉捩名劇《納布科》(Nabucco)當中,〈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Va,pensiero,sull'alidorate)的唱詞。   

西元1839年初,女兒夭折痛楚的威爾第帶著妻子瑪格麗塔(Margherita Barezzi)和小兒子離開布塞托(Busseto),前往大千世界米蘭,盼望淡忘傷口的同時也為音樂事業尋覓更上層樓的契機。   

當時,史卡拉歌劇院的劇場經理人梅雷里(Bartolomeo Merelli)給了威爾第一個機會,雀躍的威爾第披星戴月都要登上這個千里目視的天梯!未料,小兒子在排練《奧伯托》期間驟然命絕;《奧伯托》首演成功後的隔年,愛妻瑪格麗塔因腦膜炎撒手人寰,留下威爾第孤身一人,生命瞬間摔落無邊無底的黑洞。   

痛徹心扉的威爾第失魂落魄,幾無意志創作歌劇,似乎也沒有值得再投身的價值!這樣的狀況持續到1840年冬天某個大雪之日,行屍走肉的威爾第在米蘭街頭巧遇匆忙疾走的梅雷里,命運戲碼開始轉折。
   
那天,梅雷里在向晚暮色中對威爾第抱怨劇作家尼可萊(Otto Nicolai)退稿劇作家索列拉的劇本《納布科》一事,他乾脆將退件強塞給威爾第,要求必須細讀,進而創作!抑鬱愁悶的威爾第對這樣霸道的舉動深感不悅,踏進家門後立刻把劇本用力摔到書桌上洩憤。就在「啪!」飛旋攤墜的瞬間,緩緩一行「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Va,pensiero,sull'ali dorate)映入眼簾,他心頭頓時一陣悸動,似乎被電流穿越身軀。   

於是,他立刻俯拾書頁,捧讀充滿救贖情感的文字。可是,喪妻喪子的炙傷怎麼能說忘就忘?威爾第儘管對以聖經故事為基底的《納布科》劇本感動莫名,依舊沒有勇氣著手創作。但金玉良言卻在腦海裡縈繞迴盪,令威爾第反側難眠。所以,威爾第便試著一天一行,點滴拼成《納布科》,彷若在縫合碎片的靈魂,盼傷口收癒,別再回憶。   

《納布科》1842年春天在史卡拉歌劇院首演時佳評如潮,而〈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一曲更是四處傳唱。那個年代義大利尚未統一,但這首完全配當亞平寧半島的國歌!《納布科》首演時,歌唱納布科國王長女阿比蓋來(Abigaille)的女高音絲特列波妮(Giuseppina Strepponi),17年後成為威爾第的第二任妻子,彼此陪伴相扶相依。   

威爾第儘管從小住在教會旁邊、音樂啟蒙也從教會開始、事業起飛的《納布科》據本《聖經》故事,甚至續絃的妻子還是虔誠的教徒,不過威爾第終其一生並沒有認真投入信仰,他很難對人解釋箇中緣由,而妻子也為不能說服丈夫感到遺憾。   

或許,生活順遂的時候,要說知足感恩、事奉上帝很容易;但在生命破碎時刻,還要虔敬不貳、全然相信,對平凡人而言,是滾燙炙痛的極限考驗。威爾第20幾歲時連續不幸遭遇使他困惑,同時也使他養成面對生命難題時的另一種哲學,他寄情於歌劇寫作,在一部接一部神性人性糾結的戲碼裡,看見圓缺的消弭、禍福的本質,對他來說,音樂就是他的上帝,能夠在劇場裡平安久長,便余願足矣!(eaton參考連純慧:聽,德弗札克與威爾第的《聖經之歌》)   

Nabucco(納布科) :〈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 
Verdi - Nabucco, 台大合唱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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