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色碧藍,黃葉滿地,午後斜陽。斜陽,可言情可思鄉,不論哪一個,都與離別有關。離別無奈,思念情懷更是無法排解,這是人類永恆的困惑。
論到言情,在台灣最喜歡「斜陽」的小說,恐怕瓊瑤莫屬。70年代的《煙雨斜陽》,不是瓊瑤電影主題曲,聽聽,不辜負秋日一抹斜陽,也紀念往日美好曾經的純潔時代。江蕾《煙雨斜陽》(1973):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CW5F4rnvRk
論到思鄉,要提范仲淹的《蘇幕遮·懷舊》,它是有臨場感的。范仲淹在宋仁宗時期 (1040-1043)擔任西北邊塞的陝西四路宣撫使,主持防禦西夏的軍事,站在戰場第一線,他的性格是「以天下為己任、先天下之憂而憂」,當時秋色正濃,軍人傾訴思鄉之情,一點也不違和。
其實沒臨場感,為賦新詞強說愁,易被看穿,就像台灣標榜清流的政治人物,一付仙氣飄飄,沒現實感。這點,史家陳寅恪清楚,他回顧清末歷史的評論是:「同(治)光(緒)時代士大夫之清流,大抵為少年科第,不諳地方實情及國際形勢,務為高論。由今觀之,其不當不實之處頗多…殊無才實…雖不中亦不遠也。」
《蘇幕遮·懷舊》上段寫景,下段寫情,以芳草、斜陽引出鄉思,芳草意象寫出離別與思鄉,而無情道出離別的痛苦與無奈,景與情有機結合,確屬佳作。不過,看上段就好,免得酒入愁腸,愁更愁:
//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秋高氣爽,白雲碧藍滿天,黃葉遍地,充滿蕭瑟之氣。秋天景色映進江上的碧波,水波上籠罩寒煙及蒼翠。秋波和秋色相接,翠藏於寒煙,為蕭殺秋日,平添幾分旖旎想像。
遠山沐浴著夕陽,天空連接江水的想像,使得上下空間勾連,於是想問:在山與水的盡頭,可否看到家鄉呢?接著,岸邊芳草似無情,又在西斜的太陽之外,美好想像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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