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7日 星期一

讀「沈政男:靠死人養老人行政邏輯錯亂的十年長照2.0」有感 @eaton

讀「沈政男:靠死人養老人行政邏輯錯亂的十年長照2.0」有感 @eaton

老年精神科沈政男醫師經常批評民進黨的長照版本,最近為文「靠死人養老人,行政邏輯錯亂的十年長照2.0」。我有不同意見,所以在他的臉書留言。

沈醫師學養極佳,是國內名筆,熱心公益,老人照護經驗才15年,但今年以老人照護模式得到衛署肯定。我肯定他對開辦長照的用心與熱忱,只是跟很多人一樣,不管國家財政、全世界經濟發展會長期趨緩、年金問題、少子化與老年化速度,也不管政府補助金的陷阱。

請問,錢從哪裡來,從火星嗎?我支持沈醫師提的「讓長照成為國民集體大孝」,前提是,政府健保及長照補助款要有著落,要不加稅,要不補助款回歸保險費率,不然政府沒錢,硬幹下去,這一代可以集體大孝,下一代就會集體不孝了。

我寫過長照的文章:
1.「長照版本哪個比較好」(投稿中,希望刊出後與大家分享)。
2.「社會責任之七:負責任的長照版本」(臉書PO文)
3.「長照基金從哪來」(天下獨立)
4.「行政院版的長照險行不行」(想想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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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對於「邏輯錯亂」有意見(略有修改)。

Q1(沈):蔡英文的長照規模太小,只是只有國民黨三分之一,顯然重視只有人家的三分之一。
A1(我):企業經營經常發現,用不到三分一的價格,得到相同甚至更好的效果。蔡的照護模式是居家化社區化,接近北歐模式,跟KMT、日本不同,如何能比較?

Q2:需長照老人家只佔總人口百分之三,一人失智全家必須照顧,平均一位失智老人家需要五人照顧,因此達百分之十五,這樣的數字還不夠大嗎?
A2:若真的一家有五人,就會有能耐(時間+錢)照顧。若家丁少又貧苦者,很少人會不同意社會救濟。

Q3:「使用長保者,多為壽命較長的白領階級,但繳費的卻主要是藍領階級」,這也是管窺之見。
A3:這有統計數字啊,不要假設與推論。實證台北市的人活最久,軍公教也是,社經地位好的都是。

Q4:稅收制如果那麼好,台灣的公衛社政系統如果可以執行每年幾百億的長照預算,為什麼不乾脆連健保都廢掉,連醫療也採稅收制。
A4:現在長照1.0已在做了,居家看護也運行多年,那是主要的經費支出。依日本的照護模式,健保費用是長照的5倍,兩者差異那麼大,長照怎能與健保相比?哪天政府無力支付健保補助金,會比沒有長照悲哀好幾倍。

Q5:台灣該做長保的理由之一,就是有現成的健保軟硬體與運作文化可資利用,這在其他實施長保的國家都是如此,怎麼會想要另起爐灶,再弄一套稅收制?蔡英文想出的,就只是以增加遺產稅與房地稅等等所謂的富人稅來做長照,諂媚一般民眾,說是「你們薪水階級不用交一毛錢,我就可以劫富濟貧,每年拿三百三十億來照顧你們的老人家。」
A5:按照國民黨版,看似每月錢繳不多,但陷阱在於政府的健保及長照補助款,預估未來高峰期一年要6500億(現在中央歲入預算一年1.9兆而已)。這點連蔡主席都沒說清楚,只批評國民黨版「沒有穩定財源」。既然是保險,怎會沒有穩定財源,就是講政府補助款。若無法徵稅,國民黨版肯定債留子孫。

Q6:用遺產稅來做長照,可行嗎?如果有一年,台灣富人都活得好好,沒人死掉,試問,遺產稅要從哪裡來?那年的長照財源要怎麼辦?
A6:台灣每年都財政赤字,不是繼續借。歲出預算早就在前一年度編列了,跟歲入多少有何關係?講一年沒有邏輯,國家又不是只能活一年,何況怎會「沒人死掉」?此外,遺產稅本來就應調整,我曾為文「財政部別再鬧了,遺贈稅損8,876億」說明。(請參臉書PO文-社會責任之十:政府再沒有作為,貧富差距會更嚴重)

Q7:長照是國民集體大孝,台灣老人家胼手胝足打拼一生,造就今日富足的台灣,失智失能以後,不值得國家每年拿出一千億來照顧他們嗎?
A7:這話很中聽,至少我覺得這樣。但是政府健保及長照補助款要有著落,要不加稅,要不補助款回歸保險費率,不然政府沒錢,硬幹下去,就是債留子孫,那麼這一代可以集體大孝,下一代就會集體不孝了。說不定還沒集體不孝前,有能力的年輕人早就移民跑光光了。哭哭XD。

Q8:照顧失智失能老人家是所有為人子女的責任,窮富皆然,這幾年民調也顯示,七成以上民眾願意每月多繳幾百元來做長照保險,為什麼蔡英文要捨棄長保改採「靠死人養老人」的「十年長照2.0」?
A8:問題沒說清楚,民調的可靠度會很低。這幾年民調也顯示,勞工月退金要能夠不低於最低工資;民調也顯示,軍公教月退金不能調降。請問錢從哪裡來,從火星嗎?還是請回到A7吧!

看看德國人是怎麼歡迎難民(eaton)

看看德國人是怎麼歡迎難民,這段影片令人感動。

雖然德國極右社團在Dresden遊行,抗議政府提供庇護,但總理梅克爾不為所動,聲稱德國今年將接收80萬移民。德國給的待遇最好,房屋設備現代化,2位共享臥室,提供免費健保和每天4小時的德語課程,每周還給400歐元(約台幣1萬4千元)生活補助。
您相信同情心或道德嗎?那是與生俱來的。或許看太多人吃人的制度,已經忘記了。不必羨慕外國的高尚文化,那些也深藏在你我心底,只要記得自己是人,他人也是人。

http://youtu.be/i2vIQchtB_0

2015年9月6日 星期日

中文研究所的外籍生:台灣教育方式真的很「傳統」,但四年後我卻深受啟發

中文研究所的外籍生:台灣教育方式真的很「傳統」,但四年後我卻深受啟發

文:畢靜翰

我是來台灣念研究所之後才發現,原來台灣的學術界與美國的很不一樣。
申請念研究所時, 我傻傻的以為,台灣的教授只不過是會講中文的美式Professors,也以為台灣的同學會跟美國的研究生一樣都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不斷的與教授在互動與辯論,進行很精彩的學術鬥爭。
當然,在台灣開始上課之後,我就發現這種情形在台灣非常難得遇到,所以當時的我,真的是千萬種的不習慣與不悅。

在美國,教授與學生之間的關係通常很平等,基本上兩個人都會從「兩個成人」在互動的基礎開始講話,教授與學生都知道,他們的想法不可能100%一致,因為大學會刻意讓生活背景及價值觀不同的學生進來念書,教授們都知道(也喜歡)班上會有很多衝突,而且教授自己的想法怎麼能跟一大堆年輕人一樣呢?所以上課基本上是教授與學生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後試試看誰的論點最強。

甚至有很多教授,會故意在學生當中「挑撥離間」, 然後等到快要下課就宣布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會點出哪個同學的哪個想法比較有趣或有創意,也會評評誰的想法比較不完整,可以回去參考哪些資料補充補充。

當然,很多學生還是會堅持自己本來的想法,甚至會向教授說:「我覺得你是不對的」, 但這樣的行為不會讓他們被列入黑名單,只要他們可以跟教授說出個道理來,那個教授會很喜歡他們。

美國的很多教授有個想法 —「其實重要不是學生真的有沒有同意我的想法,重要的是學生可以看看資料,然後立刻說出一個有邏輯性的論點。」

我曾經有個同學,在塞滿著三百多學生的大廳裡,當她聽到某個有名的哲學系教授說她覺得很沒道理的論點,就舉手打斷教授的話說:「我不同意!」 然後這位教授就開始跟她進行很激烈地辯論。

從台灣人的角度,我覺得這件事情最有趣的點應該是,她那門課最後也是拿了個A+,我自己當年也是天天都去抨擊同學的想法,也天天被抨擊,寫論文、寫考題也是針對教授們,刻意看看能不能挑釁他們,從不寫標準答案或重複教授的話,而剛好相反,刻意挑起衝突。

回想到當時自己說的話、寫的論文,大部分都是不對的,而且恐怕我也這樣跟教授與同學們這樣「玩了」很久才回到比較正宗或接近真實的想法,但這些「真實的結論」一個一個都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而不是別人灌給我的,因此我學到的東西是我自己的,而不是跟別人借來的想法與論點。

很多台灣人,如果可以看到那個過程的話,可能會覺得這只是一班的學生在嘴砲罷了,但其實事情並不是如此,美國的那種小班的研討課程的目標本來是透過一種演化論般的過程,訓練大家的思考能力。

對於資料的部分,上課的時後教授不會把這些講出來,該看的資料、該讀的書都要在家準備,如果沒看過的話,在討論的過程中,教授會注意到,然後記在心裡,給你低分。

所以我剛來台大的時後,因為台灣的學術界不是我所習慣的,更不是我所期待的,我就很不開心,一兩個學期過去了,我也變得天天帶著很負面的情緒去上課。

大部分中文所的課程都是在某個小小的會議室教的,這個會議室是很狹窄,莫名也當了系所的書庫,牆壁都放滿了書櫃,書櫃都塞滿了書籍,書櫃前面也堆滿書與雜誌,還有一排椅子,中間有個大方桌,桌子下面也放滿了書籍。

所以上課時膝蓋會一直碰到老箱子,在會議室的前面有個黑板,旁邊有個窗戶與快要死去了的空調,這空調我剛來的時後,都以為快要換了吧,因為每次上課它的嗡嗡聲大得無法忍受,雖然教授就是坐在桌子的對面,大家偶爾難以聽見他的話,而且這奧妙的空調只有兩個設定:冰河時期與微波爐。

基於台北位於熱悶悶的盆地裡,冰河時期是大家默認的模式,但這組空調從第一年一直到最後都沒換,掛在上面的螢光燈的燈泡也似乎很久才換一次,所以會議室一直給我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一個非常吵、非常冷、非常暗,也非常狹窄的封閉空間。

台灣教授上課的方式很傳統,中文系的老師更傳統,然後台大中文系的老師就最傳統,這個「傳統」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用多解釋吧。

從第一堂課開始,我立刻感覺到,教授跟我的level就差很多 — 教授高高在上,教授是老師,我卻是個有所不知的小朋友,一個學生。

本來以為可以在任何的情況下自由地發揮很快就懂得閉嘴,每個教授說的話,我跟其他的同學一樣,一直盯著看老師,一直聆聽老師,也一直搗蒜般的點頭 — 我變成了搖頭娃娃。

一般來說,老師們很少問學生的意見,所以從開始上課到快要下課,都會一個人講話,也常常會離題,講自己課外的事情十幾分鐘。

因為這樣一直講話也有點困難,所以有些老師會叫學生念文本或講義,也會有些老師叫大家寫一個報告,然後上課的時間就是聽某位同學把自己的報告朗誦出來。

這種行為有時候會頗為誇張,甚至我曾經上過某個老師的課,他自己幾乎都不上課,也不準備講義,他就是乾脆把題目交給同學,讓學生去準備報告,所以一整個學期就是聽同學朗誦自己的報告,而且這種報告都會有很多錯誤的訊息,也不會提供很完整的資料,所以對我來說,我很難說我當時是無聊多一些或糊塗多一些。 反正,這就很傳統吧— 超級!

不過有趣的是,這種上課的方式基本上已經正式的被學校淘汰了,每個研究所的課程都是「美式的討論課」,很多教授偶爾會提到這件事情:
「現在我們是…討論課的模式…大家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 那…下課吧。」
「系所現在要求大家都要發自己的意見?沒意見?好吧。」
「上課的時間還剩下四分鐘…我們該來點討論吧。」

那聽我說這麼多,你是不是開始覺得,我非常痛恨這種上課的方式?確實,我不會輕易再次參加這種教學制度,但經過四年的傳統教學,我慢慢地開始發覺,這個過程其實有給我不少的啟發。

我史記研究的教授從第一天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他每次來上課,都會剛好準時到,走到桌子的前面,把椅子拉開,又把一個濕毛巾拿出來,擦擦擦桌面,這個過程結束了才坐下來開始講課。

他上課的方式,就是非常認真,他史記裡面的每個紀、表、書、世家與列傳,都辛辛苦苦的準備了一份講義,講義又非常細膩,講義與講義之間又有關連,內容也很豐富,然後他每個講義都會自己念給同學聽,或讓同學輪流念。

這個教授基本上都不講題外話,但有一天,他正在念講義時,突然把講義放下對大家說:
「有些人很怕自己的妻子或丈夫一直懷念過去的情人,所以會要求自己的配偶不要跟那個人有任何的接觸,當然有時候,這會讓配偶更想要去找過去的情人,所以這個想法非常錯誤的。」
我們都莫名的看著老師,等他繼續。

「你的配偶一旦有這種想法,就立刻讓他們去見個面吧,我告訴你們,在腦海裡的那個情人,一定是個非常美、非常帥的青少年,但現實世界的那個情人都已經胖了,也可能是禿頭了,他們一旦看到了過去的情人變成了這種老人,就會放棄這個念頭。」

老師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然後加上了一句話:「不過總是有例外,嘿, 嘿, 嘿。」

有趣的愛情解說之外,從西方人的角度,這個過程很奇怪,為什麼我不能在家裡看?為什麼要在課堂上聽人念講義?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但上了兩個學期這教授的課之後,我就懂了:其實停下來,不講話,聆聽別人的想法,還有古人的話,也會給人很多新穎的啟發,而且會鞏固學者的專門知識。
如果沒有仔細針對過,古書的很多段落,很容易看一下就給忘卻了,但當有人迫使你一直聽、一直聽,也不要求你說出任何自己的意見,你就開始懂如何「接受知識」還有「細看文本」。

我後來年年都去上這個老師的課,我也開始懷疑,是不是我之前在美國太愛聽自己講話,太自以為是,同時實在太無知了?當每堂課都塞滿了我從沒看過,但都非常重要的訊息時,我就開始覺得,站起來說話前,我真得應該先把文本與歷史背景搞清楚,不再去白打嘴砲戰。

碩二時,我去上了當年系主任的課程,這位教授的思考方式非常西式,跟其他的教授比,我想她比較能夠懂我的困境,可以用外國人的角度去聽我想表達的意思,但我也發現,她的研究方法也相當傳統的,她不會像很多西方教授忽視文本或突然天馬行空,用現代人的思緒套古代人的話,我覺得結合了很多西方與東方的特點,也用了很敏銳的智慧進行文學研究。

因為我上了她的課,我就體會到了,西方與東方的研究方法及態度本來不是一定要用二分法去看,我那麼不愉快,那麼不願意接受,其實是個很浪費的思考方式,我本來就是兩邊的好都要,而且我意識到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其實不是我以為的那麼清楚。

在我上這位教授的課期間,發生了兩件讓我更懂這個道理的事情。有一天,教授跟大家說,某某有名的美國中文教授要來台大開研討會,所以請同學都一定要來參加,剛好,這位教授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我也相當喜歡他,也喜歡他寫過的書籍,所以我當天就早早的飛到文學院占了一個位子,準備好很開心的聽這場非常難得的演講。

演講果然很精彩,但離開了會場之後,沿著耶林大道走回宿舍時,我聽到了三個本地的台灣同學批評這位教授:
「我覺得他講得很浮誇。」
「根本沒什麼內容。」
「只是耍耍嘴皮子。」
「真的~~」

我默默的在後面聽他們講話時,我看到了我剛來台大的任性,那種堅持自己習慣的教育方式,貶低與自己不一樣的人與想法的衝動,我看到了這種從另外一個角度的負面態度,然後覺得很厭煩 — 對他們、對自己。

那年有一個來自美國常春藤盟校的交換研博士生,他跟剛來台大的我一樣,對中文文學很感興趣,很會講話,但其實古文底子很弱,不過他有了一個很特殊的身分— 一個來自美國Ivy League研究所的博士生。

所以他講的話,就算是很怪也非常錯誤的,老師也不會說什麼 (反正他幾個月就要回去了), 同學們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他有那種身分,他們不好意思太直接說什麼),但既然如此,有不少人偷偷的翻白眼。

有一天,老師請他介紹他的博士論文題目,他講了幾分鐘之後,全班同學都糊塗了,基本上,他想把某位法國的作者與杜甫的詩連在一起比較比較,也算是一種研究計畫。

但已經經過快三年在台灣的我,雖然比其他的本地學生能夠懂他想幹嘛, 同時也開始用比較台式的想法去看這種研究,一來這個傢伙不會法文,二來這個傢伙沒看完杜甫的全集,更何況去看杜甫的那些不同印刷本或怎麼樣,他文言文的底子也不好,所以我當時真的想把一本書丟他的頭,說: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東西啊你,別再胡扯!」

但我那天回家之後,開始想想這些事情也就承認了,我當年也是那般荒謬,那樣令人想翻白眼。

既然我在台大的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個讓人想翻白眼的人物,有一個老師一直不會對我翻白眼,也對我很好—我的導師。

我的導師其實是個非常開明的老師,他真的會去問學生的想法,也會記得學生的論點,會跟同學們進行討論,而且從頭到尾態度都很友善,也不會給人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就是那種比「傳統」還「傳統」的老師,不是那種朱熹之後的死板儒家傳統,而是孔子與孟子跟徒弟一起討論,一起分享智慧的那種更古老的制度。

從很久以前認識他到現在,我對我導師的評價就是,他真的很像孔子! 他很尊重別人,知識豐富到不行,也很會辯論,對各式各樣的議題都有研究與想法,同時他不會小看別人,不會驕傲, 也不會用老師的身分來壓著別人。

這跟其他的教授的傳統師生關係、高下分明的階級意識教學不一樣,也跟西方人吵來吵去,非常平等的教育方法有所不同。

我導師確實是個比我們聰明很多, 一個比我們學生學問大很多的人,我們也都願意承認老師的話非常權威的,但這個感覺與平等不平等就是沒有關係的,老師不會假裝他跟你一樣無知,但他學問比你大這件事情,不會讓你跟他無法進行溝通或聊天。

我現在無法在西方的學術界混,因為我覺得他們很多時候懂了太少才去宣布自己的「權威的研究成果」,但我也不太能在東方的學術界過日子,我畢竟那麼愛講話,也有點憤世嫉俗的傾向, 但我同時也知道,這裡的教授的知識難能可貴,可以聽到老師們講話本來就該閉嘴聆聽, 不該插嘴搗亂。

所以我最後採取了一個道家的措施,決定靜靜無為,自己看古書,自己想想裡面的意思—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

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文章來源:作者臉書。

給大學新鮮人與爸媽們的建議~

給大學新鮮人與爸媽們的建議~

台大電機系副教授 葉丙成

2015年9月6日 22:20

今天是系上舉辦大一新生還有父母跟導師的座談會。根據過去十年的經驗,我給了大一新生還有爸媽們以下的建議。也分享給許多其他系的同學跟爸媽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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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學四年最危險的時間:大一開學前七週!

前天我們請張文亮老師跟臺大新進教師作導師工作的分享時,文亮老師特別跟所有的新老師說,大學生最危險的時間就是大一開學後到期中考考完期間的這七週。為什麼?因為進來就是一連串的玩啊!加上常有高中老師為了讓學生能甘願在高中好好拼命唸書,跟學生說進了大學就可以隨便玩了,其實根本是騙學生的!進來大學後,一方面課業變得比高中難很多,另一方面又沒有老師在盯課業,心裡又深信著高中老師以前說的大學由你玩四年,再加上開學一堆新生杯有的沒的活動,新生很容易就忘了要讀書。一旦期中考考的哩哩拉拉之後,要再補救回來,就很困難了。文亮老師說,只要前七週能安然度過的,通常大學四年都沒什麼問題。所以請大一同學們,開學後前七週要玩,也要記得唸書跟上進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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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最容易被二一退學方程式:臉皮薄+沒朋友+讀不懂+沒人問+迷遊戲+變爛泥
在大學期間最常出狀況的一種情形,通常是外地來的同學,而且是沒什麼同校同學在同個大學。同常這樣的孩子,在系上會看到別的高中的同學一堆都在一起嘰嘰喳喳,自己都沒有同學可以聊。如果臉皮薄的不敢跟人家談話,不敢打進去人家的圈子,就會在幾個禮拜後都只能獨來獨往。一個人來教室上課,下課後自己回宿舍。沒有朋友,碰到很難的課業問題又沒人可以問。日子變的很無趣,很孤寂,課業也找不到成就感。於是,就開始在網路遊戲中殺戮升級、交朋友,找到在實際生活中沒有的朋友跟成就感。結果,就此鎮日沈迷,在宿舍變成爛泥,不想再去那個既孤單、又聽不懂的黑暗教室了。於是,就這麼一路沈淪到被退學了。

所以,要打破這方程式,特別是外地來的新生,一定要在頭兩週不管再怎麼樣厚顏,也一定要努力跟系上不認識的同學交朋友,打進主要的圈子。一旦能交許多朋友,大學四年就可以安穩的度過了!交朋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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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臺大心輔中心的心輔師超棒的!有問題的話找他們就對了!

臺大在心理輔導工作上投入許多資源,聘用許多專業的心輔師來幫學生度過生命的難關。我曾在我的課堂上跟學生們提過如果覺得生命陷在某個地方走不出來,請不要擔心,好好跟心輔師聊。他們都很溫暖,也都很專業的能幫學生走出來。後來幾年,陸續有學生寫信感謝我,說就是當時上課聽我說過,於是在他生命出現狀況時,去找了心輔師談。經過心輔師一年的輔導,讓他生命重新回到正軌,書也念的下去了。所以請同學們、爸媽們,不要擔心去心輔中心會不會被做記號被歧視。不會的!個資都是被保密的,而且這些心輔師是真的非常厲害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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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學生辦活動、參加社團,很重要!
臺大電機系很多學生,在大學期間都會參加系上很多活動的籌辦。這些活動都很大,都要經過長時間的規劃跟推動。這些活動對於在高中以前只會唸書而很少學會「做事情」的學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學習。這會讓他們真正去面對廠商募款、去寫企劃、去協調生意等等。而且,這些活動往往都會動員系上上百位同學一起籌辦,這是大學生快速建立系上人脈的最好機會!

但是很多家長不能理解這些事情所培養出來的軟實力,對孩子未來出社會後的重要性,往往都一天到晚跟孩子吵:「你為什麼每天都搞到十一、二點才回家?」、「怎麼都沒看到你在讀書?」、「整天在搞這些玩的事情是有什麼用!!」過去十年,我常常很心疼我們的學生,每天忙的要死,回家又要面對父母不斷的質疑,蠟燭兩頭燒。

所以我跟爸媽們說:「辦活動是很重要的學習!」請多體諒孩子在這個階段除了課業之外,也有其他很重要的學習!應該要樂見其成,不要一昧的只要求孩子唸書不准參加活動。就算你孩子大學成績顧得很好,可是做事情能力很差,大學也沒教到什麼朋友,這樣的人出社會可是會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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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學四年要多認識朋友!

在大學四年要交朋友,而且多認識不同領域的人,這樣以後才會有機會出現跨界合作的好想法。而且在不同領域有好朋友,這些朋友會幫祝你的思維更加的全面,更加的有格局。所以大學要多接觸不同領域的人,多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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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每學期修課請不要超過十九學分,才會學通、學懂、學的快樂!

在大學修課,請不要超過十九學分,這樣才能把課真的學通、學懂,也才能真正領略學習的樂趣。一旦超過二十學分,所有的課常會變成應付式的學習,挖東牆補西牆,根本都是考試前一週考這科翹那科,考那科翹這科。考試完兩三週,一切都忘光光。根本是學假的!根本在浪費自己的生命!大學的畢業學分頂多一百四十幾,若每學期修十九學分以內,依然綽綽有餘。請不要想著大四一整年沒課好好的爽,然後把其他三年課擠的滿滿的。這樣那三年學的東西,通通都是忘光光的。修課學分多不代表就比較用功!請丟到這種錯誤的思想。詳見這篇我之前寫給大學生,得到很多學生迴響「大四上修了十九學分,才真的第一次感受到學習的快樂!」的文章:「回想我大學時期不堪回首的學習方式」https://goo.gl/HM06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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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爸媽要體認到孩子對世界的認識會在這四年超過爸媽自己!

這跟我前幾天的專欄文章:「鐵什麼,飯碗都不飯碗了!」http://goo.gl/orLeMB 有同樣的意思。當孩子在大學,四年下來跟許多同學砥礪、交流,他們對世界的認識,可能都超過了爸媽。所以爸媽請放下我執,好好尊重孩子的想法。不要再老想著自己比孩子還要懂這世界。That is really not always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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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大學生請多多找系上老師交談,每學期找系上三位老師聊!

每一位老師,都有自己的生命成長故事。當大學生在為自己的人生徬徨時,有這麼多老師的故事可以做為借鏡、參考,同學卻都不敢接觸老師,而從只比自己年長兩三歲的學長姐那道聽塗說做抉擇。學長姐自己都很年輕了,還沒到四五十歲以前,他們的經驗誰敢說就一定對、一定是成功的?大學生們應該要多多跟系上老師接觸,每學期若能跟三個不同老師聊過,大學四年就可以從至少二十四位系上老師的生命歷程中得到很多寶貴的經驗作參考。而這些跟你結緣的系上老師,也會有機會成為日後你生命中的貴人。捨棄這些,是不是真的太可惜了?!不要看到教授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一直躲。如果你連大學教授都不敢面對、好好聊的話,你出社會還能有多大的膽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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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爸媽請不要過度在乎大學生成績,培養他們放的開的膽識、器度更重要!

臺灣的大學生,特別是成績不錯的一群人,很多都因為從小被要求考試不能犯錯而謹小慎微。這對於他們出社會後能不能有膽識做有開創性的思考,是有害的。在高中畢業之後,大學生的爸媽應該不要再過度在乎孩子的成績有沒有 A+、A。如果還這樣斤斤計較孩子的成績,你只會把他養成一個無膽無識,不敢試自己不熟事物的廢物。在大學,成績有 B 就算可以接受了。如果大學四年再不培養他們的膽識、器度,出社會後就很難再培養了。所以請不要過度斤斤計較大學生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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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在臺大十年來的經驗,臺大新生跟爸媽們只要能參考這幾條原則,在大學的生活都能過的很不錯、很有收穫。期待每一位同學在臺大四年都能收穫滿滿、脫胎換骨,日後成為棟梁之材、大將之材!
(歡迎分享給更多新生與爸媽們參考)


社會責任之十二:什麼叫做負責 @eaton

社會責任之十二:什麼叫做負責/eaton

根據聖經記載,有一位猶太人被打劫受重傷,躺在路邊。神職人員路過不聞不問,見死不救。有位撒馬利亞人路過,不顧族群歷史隔閡,動慈心照顧他,後來因要事離開,還出錢將傷者送進旅店,請店方照顧。這個概念衍生歐美國家的《好撒馬利亞人法》(路10:25-37)。

1985年,具有350年歷史的牛津大學大禮堂出現安全問題。20根橫樑風化腐朽,需要立刻更換。為保持大禮堂的歷史風貌,只能用橡木更換。當年要找到巨大橡樹不容易,每根也要花至少25萬美元。

負責校園園藝的人前來報告,禮堂的建築師早已考慮到未來會面臨的困境,在學校種植一大批橡樹,如今都超過需要的尺寸了。這個消息讓人肅然起敬!建築師的墓園早已荒蕪,但如此用心和遠見,使得他的職責還沒有結束。

以上故事告訴我們,每個人負責,就能撐起有溫暖的社會與永續經營的國家。歐美之所以強盛,主因在於思想、教育、文化。

一個有責任的國家,孩子不會敗家,員工讓人放心,主管有擔當,政府懂得長遠規劃,總統知道帶領方向,公民勇於承擔,國家就能長治久安。在短視及追求短利下,台灣很少人會去思考台灣百年後的路。我們要給下一代什麼?我想,「負責」應該少不了!

註:《好撒馬利亞人法》(Good Samaritan law)的目的在使見義勇為者做好事時,不用擔心因過失造成傷亡而遭到追究,從而鼓勵旁觀者對傷病患施以幫助。

2015年9月5日 星期六

社會責任之十一:社會責任與溝通 @eaton

社會責任之十一:社會責任與溝通/eaton

社會責任與溝通有甚麼關係?溝通沒做好,經常導致家庭失和、職場不順、甚至執政失敗,這樣如何履行社會責任?溝通有許多障礙,包括:語言、目的與動機不明、立場不同、情緒、焦慮、防衛性、價值觀不同、絕對主觀與文化差異等。為了跨過這些障礙,必須先學會聆聽(傾聽),藉此與對方建立情感關係。

聆聽技巧很多,我分享Stephen P. Robbins在經典教科書:組織行為學(Organizational Behavior)裡提到的:

1)直接面對面,讓對方感覺被尊重,如此有助於雙方情感建立。
2)帶著愉悅心情與對方互動,不帶主觀情緒,如此有助於雙方互動。
3)避免同時進行他事,免得讓對方產生不被信任感、敷衍的想法。
4)贊同說話者某些觀點,不要吝惜給予肯定與支持。
5)不了解說話者的意思時,請他再複述,一方面確認意思或問題,也讓對方知道你有在思考他的問題。
6)說話者表示意見時,不要中途打斷他的論述,耐心讓對方完整表達。傾聽者可先註記有問題的部分,之後再給予詢問或建議。
7)避免插話或打斷對方的說話。
8)應適當運用肢體動作,尤其給予微笑或是疑惑的表情,可讓說話者意識到自己表達是否清楚。
9)在聽完說話者的想法後,對於私密意見應該保密,若需對外說明,應盡量得到對方同意,如此才能建立信任關係。

然而,很少人會否認,就算把上述技巧背熟,並經常演練,還是說得到做不到。這是因為人性習慣講,不習慣聽,加上情緒使然,使得自己成為聆聽的最大障礙。本性難移,豈能透過技巧就能克服?因此,學習聆聽技巧之前,必須先過自己這一關。

自己哪一關?清大物理系王道維教授認為,真正的聆聽是以對方為中心,體會他的想法及角度,並以謙卑的態度接納與關愛對方,然而,要做這些,需要某種生命素質。

真正的聆聽不是為了等待,乃是為了體會;
真正的聆聽不是為了說者,乃是為了聽者。
真正的聆聽不是在乎內容,乃是在乎角度;
真正的聆聽不是在乎方法,乃是在乎心態;
真正的聆聽不是因為禮貌,乃是因為謙卑;
真正的聆聽不是因為忍耐,乃是因為接納。
真正的聆聽不是源於喜好,乃是源於關愛;
真正的聆聽不是源於本性,乃是源於生命。

http://blog.udn.com/dawweiwang/5707824

2015年9月4日 星期五

社會責任之十:維持自由經濟制度的基石

前些日子看了公視播出的「你所不知道的資本主義第6集」,之前的集數想必批判資本主義居多。筆者經常批評放任式資本主義,然而,抨擊自由經濟,不代表高舉計畫經濟,也不代表歌頌凱因斯、相信政府萬能,更不是跟馬克思喊「資本主義是自己的掘墓工人」。在多數時機,自由經濟可以處理複雜的價格問題,讓社會各取所需,資源運用更具效率。這次希臘危機給大家一個啟示,若市場經濟發揮功用,不讓政府介入這麼深,希臘的局勢不會如此糟糕。

不應迷信任何經濟學派

但是盲目相信自由就可以解決一切,那就太過於天真。這個道理跟教養小孩一樣,管教要有界限,但界限之內可以自由。經濟像人的身體,有時會生大病或小病,有些小病靠免疫系統就可以痊癒,但是大病就必須靠醫師處理,甚至某些小病在未釀成大禍前也需要醫生。自由經濟就是免疫系統,而政府的功能就像醫師。為維持自由經濟制度能正常運作,需要類似免疫系統及醫師功能的基本條件。所以有大智慧者,不會迷信任何的經濟學派,每個學派有其適用時機與局限性。

維持自由經濟制度的基石

陳博志先生曾在「自由社會的四大支柱」文中提出,現代社會遠比古代複雜,很難只用禮義廉恥道德規範來維持運作,現代自由社會要公平合理運作,要靠四大支柱來支撐,即民主的政府、正確的知識、客觀的媒體、以及公正的司法。民主、媒體、司法大家都懂,但是甚麼是「正確的知識」?陳先生提到,就是能做正確決定的知識。問題是,應該為社會提出正確知識的學者或知識界,卻常自外於社會而只求學術成就,甚至為了意識型態或為有權有錢者的利益,提出各種錯誤的資訊及主張,致使人民無法根據正確的知識來做選擇。

這樣要怎麼辦? 我認為強調四大支柱沒錯,但若能改善撐起支柱的基石,給予好的養分,慢慢四大支柱就會隨著時間正向質變,如同太陽之於枯萎的花朵一樣。

首要基石是「適當的自私」

人天性自私,一個人依其貢獻取得報償,是多數人的想法,可見民主國家會繼續走自由經濟路線。既然無法要求人民不自私,至少可以期望「適當的自私」。適當自私的社會,專家學者才會憑著起碼的良心提出正確知識,人民才有依據做選擇。當社會面臨改革,若人民自私不會支持,政府就沒有力量與勇氣面對民粹。不過,台灣總統若抱著只做一任的無私精神,勇於扭轉潛在經濟危機:年金破產、少子老年化、恨天高房價、全球化與貧富差距等,就有機會抵消自私代來的改革阻力。當然,要知道若改革行動緩慢,導致多數人耐心不足,恐怕真的做一任就出局。

哲學家Karl Polanyi認為,經濟制度不能離開社會,這句話隱約「回饋社會」的價值觀。人能成功致富,除靠個人聰明努力,還需要影響個人命運的時代、國家、家人和朋友等帶來的資源與機運。更深入來看,聰明努力其實是天性,而天性何嘗不是機運?疾病與意外影響個人,在流行病學總佔某個比例,若有人碰到,其他人的機率就降低,沒有資源、機運如何致富?明白這個道理,回饋社會就是義務。比爾蓋茲明白這個道理。他的母親Mary Maxwell Gates早年就在非營利組織服務,讓他懂得感恩,後來成立基金會,捐出所有的財富回饋社會。

其次是,分配正義

光講GDP,不講合理分配,並不能保障人權。筆者研究,過去20幾年,雖然台灣企業利潤與"國內外"薪資總額比例變動不顯著,但高階主管比低階員工的所得倍數逐年大增,這個分配問題一直惡化。其次是租稅制度。過去幾年房地產大漲,遺贈稅調降沒有配套,財產稅調整遙遙無期,導致財富分配惡化,這是馬政府施政滿意度偏低的原因之一。問題是,租稅制度如何制定往往爭論不休,導致不同的稅項的稅率不是偏高就是偏低。綜所稅、營業稅、營所稅、遺贈稅、資本利得稅及財產稅等高所得者或富人稅的稅收佔比到底要多少呢?綜所稅對少數高所得者課徵高稅率,但是政府喜愛的五分位統計的前20%是不是應該多負擔些?筆者認為,平息爭論的最佳策略是,找出與台灣經濟成熟度相當的國家,然後逐項跟隨平均或中位數水準,並將計算方式制度化,往後就不必隨意改變,如此才可能提高台灣偏低的租稅負擔率(不含社會安全捐僅12%,連韓國都有22%)。

第三是,支持在地化的幸福經濟

台灣人口不多,2017年起勞動力每年減少1%情況下,不必也不能每個產業都要發展。筆者認為,未來的重點是扶植在地精密製造業及支援性服務等中小企業,如此才能雨露均霑,並提供大量的高薪就業機會。精密製造業的範圍除關鍵零組件及高附加價值的製造業外,還包括擴大以ICT產業為基礎的相關產業。此外,政府應支持在地小型創新經濟,幫助他們脫離自由主義與跨國資本主義的競爭環境,以建立活潑多面向而不被資本家壟斷的公共社會,這樣的社會是互敬穩定的,生活充滿幸福感。當政府與這些人站在一起爭取平等貿易與自主空間,才能迎戰插著全球化旗幟的怪獸。

第四是,做好必要的社會福利

就算分配做得好,投資發展做得不錯,但總是有人因為種種不可抗力的因素,無法工作,得不到分配,因此,健保、長照、社福一定要辦好,任何人不應以為現在用不到而抗拒。特別是,步入老年化社會的長照經費令人相當憂心。亞里斯多德在《倫理學》這麼定義幸福:一種與美德相一致的行動,而美德的報償就是美德本身!任何具有遠見的人,必然擁有亞里斯多德的美德,因為他相信,若未來子孫落難時,會用到社會福利。

第五是,認真抓出經濟壞蛋。

經濟壞蛋喜歡幹四件事:一為個人逃稅,二為政府設計錯誤制度讓人逃稅,三是銷售不良商品,四是官商勾結賺取不當利益。台灣每年被逃掉的營所稅及連帶的綜所稅超過三千億,但每年查核數低得可憐,這跟民眾不習慣拿發票有關,但多數的責任是因政府作為消極造成。政論家南方朔先生告訴我們,人們會發現騙術、官商勾結、擅於作秀者吃香喝辣,境遇淒慘的人對社會秩序的服從度就會變低,人格障礙者就可能因為痛恨社會,演變為隨機殺人。

第六是,個人要學習如何面對失敗。

當「自由經濟」是事實,個人「訂定目標,充分準備,按部就班地努力執行」就是義務。若終點還是失敗,要知道所有的失敗都會過去,今日的失望,說不定是偉大冒險的啟程。不然,還是可以重新定義「成功」,要知道金錢不是萬能,只能處理人生的一部分問題,如此就有勇氣「忘記過去,努力眼前,向著標竿一直跑下去」。(eaton)

社會責任之十:政府再沒有作為,貧富差距會更嚴重 @eatontung

社會責任之十:政府再沒有作為,貧富差距會更嚴重 @eatontung

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Chris Christie在CNBC抨擊歐巴馬總統讓美國的貧富差距擴大。這令我大吃一驚,諾獎得主保羅克魯曼可能也是。共和黨對「付得起的歐巴馬健保、提高最低工資、延長失業救濟」通通反對,施政方針總是減稅,可真關心貧富差距?

新聞:http://finance.yahoo.com/news/christie-obama-made-inequality-worse-134606115.html#

好久沒提貧富差距了,需要複習一下。根據Thomas Piketty《21世紀資本論》的研究,除世界大戰和少數例外時期,主要國家每年資本報酬率r大於經濟成長率g。除非徵適當稅率並進行財富重分配,否則1%富人不勞而獲的所得將讓財富成為世襲,天份和教育都改變不了,持續下去,人類會重回財富世襲的「新封建時代」。

台灣貧富差距如何呢?台灣目前20%掌握72%財富。我粗估台灣過去50年資本(含房地產)報酬率r比經濟成長率g高出5%;30年後,r>g只要3%,前10%的人將掌握90%以上財富,馬克思說的:「資本主義是他自己的掘墓工人」就會實現。到時若不是發生暴動,就是多數人的子孫汗流滿面,只得餬口,當「靠錢滾錢者」的奴隸。

我曾為文「搭分配時光機,看分配正義的關鍵作為」。「搭分配時光機」寫的不細,,因生米已煮成熟飯,不想花時間寫,也希望引誘社會學者寫。我對「分配正義的關鍵作為」比較有興趣。近年遺贈稅最誇張,我曾為文「財政部別再鬧了,遺贈稅損8,876億」指出,遺贈稅率不當調整及贈與金額採市價2成的公告現值計,使得有錢人拼命買房贈與,過去7年造成稅損5,890至8,876億之間。遭糕的是,這還是現在進行式。

台灣的租稅負擔率11%,只有韓國的一半。要扭轉格局,稅改最重要,而優先要調整是:房產資本利得稅、房產持有稅、房地遺贈稅及兩稅合一,當然逃漏稅與綜所稅級距調整也重要。

以下是我過去部分的相關投稿

1.分配正義的關鍵作為:http://www.thinkingtaiwan.com/content/4076
2.遺贈稅損(天下):http://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2/article/2935
3.遺贈稅損(風傳媒):http://www.storm.mg/article/52382
4.綜所稅設計:http://www.thinkingtaiwan.com/content/302
5.資本利得稅是假議題,台灣每年逃漏稅額估3500億
http://talk.ltn.com.tw/article/paper/587844

2015年9月3日 星期四

社會責任之九:希望只是誤解

前政委、台大社會系教授薛承泰赴國民黨中常會,以「未來10年無法迴避的問題」進行演講。資料分析還好,但他的建議跟「社會」離遠了,很令人驚訝。

薛教授批評蔡英文拋出「10年長照2.0」,社會福利只有先做沒有先進,不能過於躁進與討好當下,更不能盲目跟進國外。至於年金改革,他主張調整天花板(投保上限),軍公教應往下降、勞工則往上升。

對此,我的見解是:
1.蔡的資金來源是富人稅(遺產稅及房地合一),社區型長照花的錢很少,那只是基本款,而國民黨版才是錢坑法案(參po文:社會責任之七:負責任的長照版本)。
2.打開天花板是劫貧濟富(參po文:社會責任之五:打開天花板劫貧濟富)。年金也不是「軍公教應往下降、勞工則往上升」,而是通通要降,勞退基金的操作報酬遠遠不及月退所需的內部酬率,只能等著破產,債留子孫。

希望這位社會學家只是誤解,或是我分析錯誤,不然就令人失望了。
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0903000057-260202

社會責任之八:偉大的國家,需要適當自私的公民

不齒政府兩年只收50名難民,冰島居民自願提供居所,第一天就有萬人登記。冰島對債務處理及對難民寬容,令人忍不住愛上這個小地方,不,令人尊敬的大地方。當然也要平衡報導,冰島不必面對極右政黨,排外問題較輕。

人的價值是由護照定的,這是國族本質的虛妄。沒有護照,沒有身份,你就不是人。一張敘利亞小男孩死在海邊的新聞圖片,才短暫記起跟我們無關的衝突與戰火。我們害怕被搶資源搶工作,想關起門讓難民自生自滅,這是這個時代共通的悲哀(引自Sherry)。

人天性自私,想依其貢獻取得報償是多數人的想法。既然無法要求不自私,至少可以期望「適當的自私」,專家學者才會憑良心提出正確知識,人民才有依據做選擇,政府才有力量執行。哲學家Karl Polanyi認為,經濟制度不能離開社會,這隱約「回饋社會」的價值觀。人成功致富,除聰明努力,還要時代、國家、家人和朋友帶來的資源與機運。聰明努力其實也是天性,而天性何嘗不是機運?疾病在流行病學總佔某個比例,若有人碰到,其他人的機率就低。沒有資源與機運你能如何?明白這個道理,回饋就是義務。所以,偉大的國家,需要適當自私的公民。(eaton)

冰島新聞:
http://hk.thenewslens.com/post/213234/
敘利亞小男孩之死: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europe/eu/11840069/Image-of-dead-Syrian-boy-captures-human-tragedy-of-Europes-migrant-crisi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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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雖已擱淺(humanity washed ashore),但台灣媒體已出現3歲男童在海岸之死的照片。
http://www.storm.mg/article/64279

2015年9月1日 星期二

社會責任之七:負責任的長照版本

蔡英文最近推「五大社會安定計畫」政見,主張托育、長照、就業三合一的「社區照顧計畫」,並以「10年長照2.0」為主題,要以住宅化、社區化長照服務,讓大部分老人可居家、在地安養,並將衛生所轉型為「社區健康照護中心」。蔡抨擊,政府只做表面工夫,通過的法律只有法條,沒有穩定財源。蔡反對藍營的保險制思維,她主張以遺贈稅及不動產交易稅等富人稅為長照財源。

我曾投稿「長照基金從哪來」,後來好友提醒要跟健保一起看,不久又投稿「行政院版的長照險行不行」,提出「財源設計的五大基本精神」及「八點籌措財源建議」,預計每年可取得1450億。因此,應該有點資格發表意見。

到底國民黨版比較好,還是民進黨版比較好?我認為,可以從經費負擔及老人幸福感兩個角度比較兩個版本。

先看經費負擔。按照國民黨版,看似每月錢繳不多,但大多數人不知道,陷阱在於政府健保及長照補助款,預估未來高峰期一年要6500億(我為文提到)。這點連蔡主席都沒說清楚,只講「沒有穩定財源」。若無法徵稅,國民黨版肯定債留子孫。

再看老人幸福感。公視曾播出瑞典90幾%的老人住家裡,重症及失智住安養院,照護員每隔1-2小時探望一次,有狀況按緊急鈴。受訪的老人證實,居家照護才能帶來幸福。蔡主席提的類型類似瑞典模式。

國民黨抨擊民進黨版財源不穩定,某位精神科醫師則以日本(住安養院)為例,三不五時批評(害我常在他的臉書消毒)。不知是故意或無知,他們都假設政府有能力負擔補助款。問題是,台灣不是社會主義國家,稅只收一些,頂多偏右或偏左。政府若不是「有多少麵粉,才下多少麵」,一定債留子孫。

從以上分析,我主張,如果大家願意繳稅,可參我的為文規畫稅源;若不願意,要稱讚蔡主席是負責任的政治人物。

投稿想想論壇:
http://www.thinkingtaiwan.com/content/4134
投稿天下獨立:
http://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2/article/2882
蔡英文「五大社會安定計畫」政見:
http://www.storm.mg/article/63930


社會責任之六:陳慧潔,社會責任的典範

成為你想要看見的改變(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甘地

這個故事告訴所有人,只要勇於嘗試,小小的力量也能帶來改變。
陳慧潔17歲,還不是公民,做這些事,連大人都自嘆不如!報導只有900字。在我看來,這是公民社會的典範。

托爾金(J. R. R. Tolkien)的著作《哈比人歷險記》提到甘道夫解釋,他為何選擇矮小的哈比人一同抗敵。他說:「薩魯曼相信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阻擋邪惡,但我知道不是這樣。我發現,普通人的日常行為,只要是出於恩慈與仁愛,就能制止黑暗的勢力。」

不一樣的15歲 帶出改變世界的力量
http://www.cdn.org.tw/News.aspx?cate=14&key=3349
http://www.storm.mg/lifestyle/60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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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的你在做什麼?她17歲做這些事,連大人都自嘆不如!

頂著一頭短髮,面帶微笑侃侃而談自己的夢想,她是17歲的陳慧潔。雖然年輕,她卻早已完成許多了不起的事:8歲開始送餐給獨居老人、9歲上街為急難家庭募款、12歲策劃舉辦募款音樂會、14歲協助高中生舉辦跨校飢餓三十、15歲代表台灣成為親善大使,到美國和全世界志工交流;並受邀至各大學、企業、慈善機構演講,到目前已累積一兩百場的演講經驗。

改變世界,從看見問題開始
很多人好奇,小小年紀的她,怎麼會有勇氣去做這些事?陳慧潔說:想要解決問題,就要從看見問題開始,改變世界並不是遙遠的事,遙遠的是如何將焦點從自身轉移,並且付諸行動。可以先從成為跟隨者開始,針對關心的議題,加入一個社群、參加一場活動,都是很好的開始。

陳慧潔人生的第一件公益,發生在她8歲那年。在每週固定和家人分享生活點滴時,陳慧潔的爸爸分享了他發現學校的營養午餐總是剩下很多,於是和家人商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浪費的問題。接著,他們和宜蘭五結國小的校長商量,將多餘的營養午餐包成便當,由小朋友分送當地的獨居老人家中。不但解決了當地獨居老人的用餐問題,小朋友的天真熱情也融化的獨居老人的孤獨。

12歲時,透過世界展望會,陳慧潔得知了外交部捐贈了好幾噸的白米,卻因為沒有經費運送而堆放在倉庫中的消息。她決定要發起募款音樂會,從演出團體、舞台音響設備等一個一個連絡,說明辦活動的理由,許多人被她的熱情和理想所感動,給予半價或者不收費的優惠,最後活動扣除成本總共募得約4萬元,能夠運送2250公斤的白米到非洲。對陳慧潔來說,這場音樂會只是一個開始,開始讓更多人看見需要、看見自己有多麼幸福。

抱著一顆充滿熱忱的心,透過一次次不懈的嘗試,從一開始只能寫出半頁簡陋的企畫書,到如今能夠交出50頁洋洋灑灑內容完整的活動企劃內容。看見的「需要」鞭策她不斷學習,只要付諸行動,就一定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影響力。

有人問陳慧潔:「你的演講內容是很精彩沒錯,但如何保證所有人都能從演講中得到一些收穫?」對於這個問題,她說:「只要有一個人會去行動,或我可以協助他做什麼,對我而言,一切就有了意義。」